第九章（与前任复燃的暧昧接触）（2/2）
很快在梁局长的通融下市局最专业的犯罪画像师就被请到了平和支队，一同来的还有刚从外地赶到的方月梅的两个女儿。根据两个女儿的形容与闫赴对陈司的行为侧写，最终画像在一夜的努力中成稿，并立刻在全市范围做出通报。
接下来的时间整个专案组都在各种居民举报里到处摸查，或许也因为此举对陈司产生了震慑力，一周内都没有继续作案，但也因为他的销声匿迹，专案组的破案陷入了僵局。
没有任何指纹、DNA证据，没有任何犯罪目击者，他们连陈司的真名都不知道，这比一般追查难度大了不止一倍，每天只能守着一堆过往案卷反复的试图搜索出有用的线索，甚至没时间思考就算找到了人，没有有力证据的情况下如何定罪。
新的举报热线有点不同寻常，专案组在这天下午又收到了举报电话，但这次来自市外。
“我感觉我楼下的那个男的跟画像那个陈司长得特别像，就前…一周吧，反正最近搬过来的，还带着一个小姑娘。他们俩天天吵架啊，那个男的动不动就跟人家小姑娘喊，长得就一脸凶相太吓人了！…”
由于这起报警是第一通来自市外的举报消息，这让梁局和闫赴都高度警惕，梁局特别委派了闫赴和梁予恒带着郑明空一同前往现场。根据举报人提供的信息，三人开着车来到了远在隔壁安顺市的一个回迁小区。
而巧合的是，等他们赶到时安顺市警方也刚把警车停在楼道门口，两伙人正打一照面。
“您好同志，我们是刚递过协查通报的奉阳专案组，我叫闫赴，我们正准备前往5单元501调查，你们这是？”闫赴跟为首的警员握了个手，警员笑着跟他交握：
“你好你好，久仰大名闫队长！我是宋伟峰，望天区派出所的。我们是接到民众报案说隔壁有恶臭异味敲门没人应，所以过来给协调一下矛盾，你放心，有一切需要协助的我们一定配合！”
“…那报警人的住址是…？”
“…503。”
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行人赶紧上了楼。果然如邻居所说，一上五楼就闻到了一股明显是蛋白质腐烂的恶臭，闫赴试着敲响了501的房门，无人作答。
“…宋队长，麻烦联系一下这一户的业主吧。”闫赴神情冷峻。
业主赵先生匆忙敢来，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房门钥匙交给了宋队长，宋伟峰迟疑了一下，又把钥匙递给闫赴，让他去开了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肉类腐烂的恶臭就瞬间袭来，郑明空忍不住干呕了一声，顿了一步，但还是紧跟着闫赴和梁予恒走进了屋内。
屋内陈设与方月梅家一致，虽然落了灰但被摆放的十分整洁，房子是一个60多平的两居室，进了门右手边就是卫生间。此时正值九月还刚下过雨，空气中湿热的霉味与尸臭交杂，密密麻麻的苍蝇盘踞在卫生间的半透明拉门上。
闫赴从兜里掏出一副手套，小心的扶着拉门将之拉开，蝇虫随着他的动作乱飞，浴室的淋浴喷头下，赫然坐着一具身体表面已经发绿的尸体，四肢末端微微肿胀着，头靠墙面，双眼混浊空洞的望着门外，虹膜已经白化到连光线都无法反射。
“…小郑，打电话给组里。”
接到电话的专案组立刻联系了当地刑警队前往现场，很快就组织了协查，帮忙搜集整理了现场证据与情况，没过几个小时就将尸检报告和现场排查报告抵到了闫赴手里。在等户主回家寻找租户身份证复印件的时间里，闫赴站在屋内的阳台上，给齐怀帆打了个电话。
“喂？你们还在安顺呢？”电话那头同时响起了翻看文件的纸声。
“嗯，有新死者了。叫刘梦婷，24岁，死亡时间大概在25小时前，死亡原因一样是一氧化碳中毒，体内有艾司唑仑。背景调查也和之前的死者几乎一致。你那是有新案子了还是查之前的呢？”
“以前的。先别说我这边，你们那现场什么情况？”
“这次陈司没选择抛尸而是把尸体留在了现场，他很有可能是杀人欲望难以抑制或打算短期连续作案不打算长期逃窜了。情况挺危险，这次他现场整理的也明显没有过去的彻底，现场遗留了一部分米氮平药物的包装。”
“精神类处方药啊，那就可以根据批号摸查一下嫌疑人了啊。”
“是个方向。等一会这户的业主要是能找到的话可能带着陈司的身份证复印件，如果证件是真的就皆大欢喜，如果是假的就按假证件制作的工艺摸一下案底人员，工作量大一点但起码不抓瞎了。”
“你想的倒美，他得是多不想跑了才能留真身份证。”
“嗨，万一呢。你那边呢，还在查瓦迪姆吗？”
“没，转交给缉毒队我就没管了，查以前的卷宗呢。”
“…你还在查荷老师的案子吗。”
“死都没落个全乎人，师恩一场，既然我有这条件总得给人个交代吧。”
“…怀帆，我知道这个案子对你的重要性，不用逼自己把这件事说得这么轻松。”
“行了啊，别劝我看病，我好的很，先挂了。”
“唉等等——”最终齐怀帆还是自顾自挂断了电话，闫赴看着手机屏幕叹了口气，揉了下身旁疑惑的郑明空的脑袋：“你们齐队比你嘴还硬。”
郑明空更疑惑了，皱着眉拿开了闫赴的手，传达他刚收到的消息：“刚才业主给我们电话问能不能明天早上找复印件，他落在另一户出租屋里了，房子明早才回去人。”
“也行，反正这条线也不那么必要，这都九点多了，今天咱们就找个旅店住吧。予…梁队人呢？”
“…在楼下跟望天区的刑侦支队长说话。”捕捉到闫赴的欲言又止，郑明空闷闷的莫名生起气来。闫赴察觉到他的情绪，无奈的又揉了揉他头发：“那咱们也下去吧。”
楼下，望天区支队长看到闫赴后立刻热情的上前与之握手，不仅表示了对协查工作的大力支持，还不忘对他们的专业能力做出高度肯定，几人相互客套的寒暄了会，临走还一起在小区旁边的餐厅吃了顿晚饭。
等到了旅店时已经将近十点了，三人拖着疲惫的神经与身体刚打算进门，梁予恒这边就接到一通来自安顺市局长的电话。
在又一阵寒暄与客套后，梁予恒赔笑着挂断了电话，忍不住长吸一口气又叹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随即转头歉意的跟闫赴说：“闫哥，孙局叫我去他家喝杯茶。估计又是我爸跟人打电话说什么了。”
“…可辛苦你了。去吧，要是太晚了你就在那边找个酒店住吧，明早梁局他们也到了，咱们再一起到安顺市局汇合。”闫赴拍拍他肩，跟梁予恒挥手道别。
二人终于独处，闫赴忍不住朝着郑明空问了他这几天一直想问的问题：
“怎么了，我看你一直不高兴呢？”
“…好像是有点。”郑明空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是…因为梁予恒吗？”闫赴忽然提起。这个名字让郑明空的表情立刻拧巴起来，撅着个嘴说：“…应该是。”
“他让你感觉紧迫了吗？等专案组的案子办完你就不用跟他一起工作了。”闫赴伸手摸摸他脑袋，刚想抽回就被猛地抓住了手腕，他诧异的低头看郑明空，看到对方皱着眉瞪着大眼睛说了句：
“…我看到了。”
郑明空拉过那只手，突然有点泄气的咬了下下唇，眉头向上抬着，伸手指了指闫赴手背：“……我看到他，亲了一口。”
“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做过那些…？”
闫赴愣了一下，因为郑明空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在旅馆门口昏暗的节能灯下，闫赴能看见他眼里明显多了点反光，下唇紧紧咬着，就好像担心自己听到不想听的结果。从市局回来以后郑明空就几乎没怎么说话了，本来就闷沉的性格显得更寡言，闫赴一直想问问他怎么了，但投身在案子里也没有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