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比你痛百倍（2/2）

李渊和叫着冉沛青的名字，将她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

楼晟看着冉沛青抗拒得挠李渊和的脸，差点想端起一壶茶看戏。

直到终于把上冉沛青的脉，楼晟松手道：“王妃是可以怀孕的身体，脉搏节律稳定、深而有力、顺畅，只是最近有些惊吓过度，身子有些虚弱罢了。”

李渊和目光犹疑：“……真的没问题吗？可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孩子。”

楼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生不出孩子折腾女子的了，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他于是顺势道：“殿下有没有想过是自己的问题，我经手过……”

此话一出，两人俱是一愣。

李渊和这么些年宠幸过不少女子，可从未一人有孕，他一开始并未当回事，因为当初苗青臻离开他之后，他曾经让人找过他，可是却被告知他们的孩子胎死腹中。

他既然跟苗青臻有过孩子，所以他从未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可是如今苗情臻还是离开了他，还带走了他们的孩子，人可以慢慢找，可万一找不到。

他需要一个嫡子。

楼晟却是脑中像被狠狠敲了一棍，他的思绪逐渐向一个不可言说的角度蔓延，一开始只是一丝细微的感觉，慢慢地扩散开来，而后像是一条无形的藤蔓，拉扯着他不可控制地想。

李渊和不能生，他既然不能生，不能生的话……

那苗青臻那个流产掉的孩子。

楼晟不敢想了。

两人都没说话，李渊和则是朝着楼晟伸出手。

楼晟第一次给人把脉的时候有些胆怯，更多的是害怕。

突然间，屋外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际，接着紧跟着一声惊雷炸响，震耳欲聋。雷声如同万马奔腾，仿佛能击碎天地，让人不寒而栗。同时，大半天空也被惊雷点亮，一片刺眼的白色光芒洒下，随着雷声的消散，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雨水开始敲打着屋顶，发出清脆的声响。

苗青臻实在撑不住闭上了眼睛，他根本不关心李渊和和冉沛青会如何，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到他一觉幽幽转醒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苗青臻身体不如以前，往前天太热，他浑身都很燥，如今却是乏力得很，他撑着自己坐起身，才发现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不远处坐着个人，也不出声，就静静地坐在那，手里还拿着个小香囊，被昏暗的烛光一照，显得格外孤寂。

苗青臻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但他一站直身子便有些眼花，刚走出没两步，便浑身一软，跌在地上，楼晟连忙过来接住了他。

“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苗青臻身上还是有些乏力，他还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便触上了楼晟含泪的目光。

苗青臻触到他的目光愣了一下，楼晟声音低沉：“李渊和曾经中过毒，那芝行散极其难得，而且鲜少有人知道，它最大的功效就是超过一定剂量就能让男子不再有生育能力，所以……那个孩子，是我的？”

楼晟的手本能的摸在了苗青臻下腹上，这里有过他的孩子。

他对此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慌乱，他想起那段时间，苗青臻和他赌气，连根手指头都不让他碰，所以他根本没发现他怀孕。

那孩子是在那之前有的，府里的管家同楼晟说过，官府带着人上门，苗青臻挨了一棍，正是在后腰处。

如果不是苗青臻那时候没有反抗力，是不是他可以逃的，孩子就可以活下来。

如果当时他不让刑部的人带走他，那个孩子……

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事，显然是板上钉钉的。

苗青臻推开了楼晟放在他腹部的手，眉梢眼角流露出几分嘲讽，他不想谈关于那个孩子的一切，作势起身要离开。

楼晟握住苗青臻的手，急切地确认道：“是我的吧，那孩子是我的。”

苗青臻摇头：“不是你的，是李渊和的。”

楼晟脸色表情难看，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混账话，那点血色褪了个干净，又想起当日苗青臻被带走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像是黯然的灯，他像是彻头彻尾地明白了，苗青臻为什么这么恨他。

楼晟第一次想穿越回去，杀死那个倨傲的自己，他自以为能把控一切，可是却舍掉的是自己孩儿的性命。

他看着自己的手，沾着许多血，其中有一份就是他孩儿的。

他是那么期待那个孩子，他给它编了好多香囊，也会像给小苗儿一样给它买好多甜糕，在自己肩头骑大马。

可苗青臻还是摇摇头说那不是你的孩子。

“今天好玩吗？楼晟，把别人甩得团团转的你好玩吗？”

苗青臻看着楼晟整个人都被悲哀地颤抖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睛透露着无助和痛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是痛苦到极致。

苗青臻内心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报复快感，他问楼晟痛吗？

楼晟黯然神伤，泪水终于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他的眼泪却越来越多，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地，他颤抖着说：“好痛，苗青臻，真的好痛。”

在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微弱的灯光。他们两个人静静地坐着，仿佛时间被停滞了一般。

苗青臻缓缓地抬起手臂，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但却有一种无法逾越的隔阂，就像两个人身处千里。

“可我比你痛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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