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2/2）

赵凌向来不喜欢过多思考，只凭直觉行动，眨眼间就用蝴蝶刀戳破了自己的手掌心，剧痛袭来之时，他咬紧了牙关，任由鲜血从中划过，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

血还没止住，他就将手心摊开，紧盯着老九：“够吗？”

这痛快的举动，显然让老九讶异了那么一秒，一秒过后，他开始怀疑起赵凌一定要跟来的动机。

方才的证明不过是耍人玩的把戏，换作平常人早就该退缩了，眼前这家伙，比想象中还要犟得多啊。

到底是为得什么呢？

老九隐忍着没有作声，将蝴蝶刀收在后腰口袋，打定主意不会放过他。

太像了，像到让人厌恶得想吐。

眨眼间，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瞥了赵凌一眼：“上车。”

虽然搞不清楚今天大哥着急喊他回来是为着什么，但老九心里有数，不会是什么大事，真有的话，自己绝对会第一时间被抛弃，就像之前在海上一样。

与其战战栗栗的担心这担心那，不如真正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念一个人了，想到彻夜难眠，想到要把人嚼碎嚼烂，生吞入腹才能缓解自己的痛苦。

开车的途中，老九想，陆豪这些年在做什么呢？

后视镜里，他看着那张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忘记的脸，以及，自己右眼眶里格格不入的义眼，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收紧，糟糕的负面情绪在胸膛里翻涌起来，越烧越旺。

陆豪一定不会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落海身亡的消息传了那么久，说不定自己早就被忘了。

这样想来，看到新闻报道的那一刻，陆豪应该很高兴吧，毕竟，最盼望他死的人，不就是陆豪吗？

老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笑了，真可惜啊，居然没有死成，像狗一样辗转活到了今天，被陆豪知道了，一定会气疯的吧。

一只眼睛，换一条命，对于他来说，还算值，但对于陆豪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离开帮派前，陆豪说，要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人的生活什么样子，老九不知道，只觉得听到话的瞬间仿佛遭受了背叛一般，明明还差一点就能追上他了，陆豪为什么要走呢？

没有目标的老九，在帮派里好像无头苍蝇一样，之前还有不断为之奋斗的理由，到了后边，就连真正坐上渴望已久的位子都觉得没什么意思。

每一个夜晚，老九都在想，陆豪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在外边玩腻了吗，那些普通人的日子难道还没过够，怎么样才能让他回来。

要等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豪没有回来，老九看了很多张他的照片，看着他从一无所有到吃穿不愁，后边甚至洗干净了底，开了公司。

他过得很好，好到让老九觉得嫉妒，又发自内心觉得佩服，在帮派的时候也是这样，明面上控制不住要和陆豪作对，心底又把陆豪当成是自己的目标。

在老九的原计划里，只有一方争过另一方，没有局势发展到一半，另一方忽然不玩的结果。

忍耐了许久，都没见陆豪有回来的苗头，反倒见着他频繁和一个小青年出入不同场所的照片，连家里也拍到了那个人的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碰巧看见路灯下两人过于暧昧的画面，老九可能怎么都不会把陆豪往同性恋这三个字去想。

陆豪不应该是这样，至少他认识的陆豪不是，为此，老九决定想办法把陆豪带回帮派，这样，一切都能回到原点。

原本都打算得好好的，谁知道那个小杂种居然会突然冒出来。

老九始终无法释怀右眼因坏死被摘除的痛苦，这几年都演变为其余人多看他一眼都无法忍受，人是死了，但陆豪记恨他，大哥在海上抛弃了他，死里逃生混到现在，竟然都找不到可以报复的对象。

但，现在有了。

他透过后视镜望着那张相似度极高的脸，心情渐渐转好，等回到家，摸清楚底细之后，就好下手了。

先从哪儿开始呢，老九的目光在赵凌身上不断打量着，慢慢聚焦到了那双最为相像的眼睛上。

要不要，先挖掉一只眼睛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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