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人敌(1/2)
李九归说罢,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过了半响,李九归叹道,“西川之事容后再说,现下先派人过去探听消息即可。我们当务之急是要稳住朝廷,否者若是匈奴搦战,容易腹背受敌。”
李九归扫视房中诸人一圈,“符家既然派了人来协理镇西军,那边说明朝廷不信任小舅,逐北杀了朝廷派来接守阊阖关的将领,身份虽然暴露,但也让我们少了不少麻烦,否者若那将领真来常驻阊阖关,我们则会步步受制,如今仅剩下一个传旨的宫侍,我们得演一场戏,让朝廷相信小舅你已投诚,好让这宫侍回去交差安符后的心。”
“如何投诚?”段小川问道。
李九归不语,看了靠着窗户发呆的秦逐北一眼。
其余三人顺着李九归的目光,也都看向秦逐北。
秦逐北再迟钝也察觉了房中气氛怪异,不禁站立身体,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龙脊锏,道,“都看我干嘛?”
“你说看你干嘛?”李九归双眼微弯,露出了久违的狡猾笑容。
秦逐北一看李九归那似曾相识不怀好意的笑脸,更觉脊背发凉,“说好了,你可不能把我交给朝廷,我宁死不屈的。”
“你死都不怕还怕被交给朝廷?”李九归走向秦逐北。
“此时最好的投诚方式确实是将秦公子交给那宫侍带回京都。”韩通也在一旁附和道。
秦逐北看向满脸算计走来的李九归,顿觉有种羊入虎口的心惊胆战,一手伸向窗棂想要跑,却被李九归一把搂住了脖子。
李九归肘弯用力向内一收,兄弟好的姿势搂住秦逐北,哈哈大笑道,“逗你的,你是我左膀右臂,我把自己拿去当饵也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段小川眉毛一竖道,“殿下可不能如此说,不管何时,殿下都不能以身犯险。”
李九归放开秦逐北,顺手拍了拍秦逐北脑袋,道,“小舅,我就说说。”随即又道,“除了将逐北交给朝廷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利用的关外的匈奴。”
“小舅常年与匈奴作战,让手下兵卒假扮一下匈奴人应该不成问题,到时让逐北带着这群假扮匈奴的兵卒来阊阖关挑衅一番,再让那宣旨的宫侍以监军为名在一旁看着,宫中那些人我了解,向来喜欢捕风捉影,危言耸听,小舅再给与重金贿赂一下,不愁他不帮着我们说话。”
“这样,一来朝廷即已得知逐北投靠了匈奴,关中的警戒消除也就自然而然,我们于后的行事也会方便许多,二来匈奴扣关,临阵换将无疑是自掘坟墓,小舅这个大将军的位置暂时也稳住了。”
几人商榷了一番后,韩通得连夜回关中免得被人疑心,便先行离开了。
段小川则着亲卫给李九归二人安排房间,然后去军营处理军务检视军情,房中一时只有李九归三人。
阊阖关许多兵士将领都认识秦逐北,为防秦逐北在阊阖关的消息泄露出去,秦逐北也得连夜出关,去距阊阖关二十里的析支城暂蔽等待安排。
秦逐北走到门口又突然踅回,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什么?”李九归反应不及,顿了顿又道,“你说把你交给朝廷?”随即一哂,“当然是假的了,你不会真被吓到了吧。”
“我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哪儿那么容易被吓到。”秦逐北有点恼羞成怒,他本想问李九归那句宁可自己去当饵也不把他交出去是不是真的,但看了眼立在李九归身旁的林隐光,又打住了,只是语气生硬道,“把东西还我。”一面伸出了右手。
“什么东西?”李九归有点被秦逐北接二连三的奇怪问题搞糊涂了。
“我早上给你的狼牙。”
“哦……”李九归从怀里掏出早上秦逐北给他找段小川的信物。
“这么长的狼牙很少见呀。”李九归道,“我看异物志上说,狼牙一般长三寸左右,牙根多有裂缝,你这狼牙牙根饱满厚实,牙冠锋利狭长,棱角明显却不毛糙,莫非是一头狼王的上獠牙?”
“你懂得还挺多的嘛。”秦逐北挑眉,得意道,“这是我从一头狼王嘴里掰下来的?”
“掰下来的?”李九归看了眼秦逐北抱着龙脊锏的手臂,并无虬扎肌肉,怀疑道,“那狼王不会是死的吧?”
“怎么会?!别小看我。”秦逐北有点生气,连带着那易容的假髭须似乎都翘了一下。
“那畜生当时被我们围住了,想要突围,它到也是十分聪明,知道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的道理,穷途末路之下竟扑向我,我措手不及被扑到了马下,身边随从见状,也不敢发箭,只能持刀下马,觑机杀之……”秦逐北昂着下巴,看了李九归一眼,打住不说了。
以往几人在奎章阁下课玩闹时,秦逐北时常会给大家讲他在塞外的冒险之旅,什么尾指大小却能把一头骆驼放倒的蝎子,人畜只要陷进去就只能等死的流沙,通体如雪被塞外诸国信奉为神灵的白驼,还有那烈日照顶下,宛如潮卷千堆雪浪回,随着狂风移动的沙丘,更有那传说中美轮美奂的天空之城。
他短短十六年的探险已比许多人六十载的人生都要精彩,把一众没出过中原繁华之地的京中纨绔说得羡慕不已。
秦逐北虽然笔墨文采不通,但这些亲身经历可比书上描述更令人目眩神迷,每当说到惊险处,他还会吊一下胃口,让众人阿谀奉承催促一番,像一个想当头的孩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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