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上）（1/2）

晚上邻近十二点，文蕊躺在床上滑着手机，书桌的台灯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但她所在的床却尽数隐没於黑暗中。

手机上播放着韩国nV团跳舞的MV，这是她除了写作之外唯一的喜好。

这时一则讯息通知跳出挡住了半个萤幕，是吴宣乐发来的。

你今天下午跟我们学校的大红人去哪里呀？

文蕊眉一挑，点进聊天室回覆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在校门的斜对面看到你和转学生骑单车走的。

见文蕊回传一个惊讶的贴图来，吴宣乐回想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一幕。

那时隔着一条马路，在来往车辆的间隙中，他看见了文蕊。

nV孩站在单车後方的踏杆上，随着前座的肖晴一起往前方的十字路口离去。

文蕊未系起的长发散在空中，如同丝带一般随风飘扬，而她脸上则带着平时相当少见的，幸福的笑。

单车上的两人很快便在转角後消失了，但她们共乘单车的画面却令吴宣乐印象深刻；而他也才终於了解nV孩最近变得Ai笑的原因。

文蕊还在向他分享今天与肖晴去咖啡厅以及路上看见花海的事，字字句句皆透露出她的好心情。

时间慢慢流逝在二人无声的交谈里，窗外的车流声也逐渐变得零星，直至文蕊回过神来才发现已是晚上一点了。

我差不多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好，那明天见。

嗯。匆匆道了晚安後，文蕊躺入被窝闭上了眼。

而在意识逐渐朦胧之际，她好像听见了自家的门被打开，似乎有谁回来了。

是爸爸？

不容她继续多想，睡意便直接将她带往了明日。

隔日早上，文蕊一睁眼便在昨日里寻找着断掉的记忆。

她在睡着前，爸爸好像回来了。

可来到客厅并没有如她想像中的那样有着谁的身影。

正当她以为只是自己听错时，门锁再一次被打开。

一张冷竣中散发强烈威严的脸孔在她面前停住。

「醒了？」

「嗯......刚醒来。」

迎上父亲那漠然的眼神，文蕊原本想说的话全咽了回去，简单回应後就不再说话。

「醒了的话就快吃早餐吧，等等上课别迟到。」父亲越过她将早餐放到桌上，转过身之时迅速抛出了疑问「你上星期刚考完段考？」

文蕊心里一咯噔，默默的点点头。

「成绩单拿来我看。」短短一句话带着命令般的强制力，令文蕊不敢违逆，从书包拿出那张代表自己努力结果的纸张递给他。

随後纸被粗暴的从手里cH0U走，文蕊面前的父亲盯着手中的成绩单不发一语。

过了很久，父亲将成绩单交还给她，文蕊本以为他至少会对自己说句「很好」、「不错」之类的回馈。

然而她想错了，父亲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赞美或批评，而是再次掠过她走回了房间，喀擦一声关上了门。

无声的回应就像直接了当的谴责，告诉她的努力对於自己来说仍是没用。

「h文蕊，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答案应该是多少。」当文蕊再回过神时，数学老师已站在台上，投来的目光显示他有些不高兴。

她急忙站起身，根据学到的公式在脑海中计算着，不一会就得出正确解答。

「很好。」虽然嘴上这麽说，但数学老师仍对於上课发呆的她有些不耐，「下次上课专心点。」

「是，对不起。」文蕊歉疚的坐回位子上，下一秒老师的说话声连结起之前上课的页数，直至下课钟声响起。

「你还好吗？」下课时，吴宣乐来到她位置前询问，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今天的文蕊与平常完全不一样，以往上课总是b谁都还认真的她，今天居然连续两堂课都被老师发现在发呆。

「我爸回家了。」文蕊没有抬头看他，脑海里全是父亲那充满冷漠的眼神。

父亲回来了，明明她应该要很开心才对，可是现在她却感到非常矛盾，既希望父亲留下却又对此感到抗拒。

吴宣乐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困惑，连忙给出安慰:「那至少你现在在家里不是一个人了。」

「是没错啦......」文蕊杵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回应道。

教室外的笑声逐渐被思绪盖过，清晨那时的她在父亲回到房间後，一个人在客厅站了好久；那双无神的眼穿过光影落在那张挂在墙上的全家福，那是她在国小时和父母一起去拍的。

那会天真懵懂的她笑得好灿烂，以为自己身边的幸福会这样伴随着她直至永远。

「妈妈......」很突然的，她想起了离家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