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壹·鬼手(那个人类战利品成为了“圣物”选中的宿主)(2/2)
他说罢,缓缓伸出缠绕珠珞的手臂,以拇指沾上掌心之血,征询地拂向茨木唇角。
茨木没有抗拒,亦没有半分躲闪。
他了然地闭上眼,偏过脸轻轻吻去鬼王指尖的血迹,随脑海里一阵雷霆轰鸣,身形一软,意识坠入无边黑暗。
酒吞则果决地将茨木护在自己与祭坛之间。
他燃起红莲业火,层层叠叠吞噬了神庙高耸的立柱,将一切别有用心者逼退在外。他清楚地瞥见长老示意一众祭司悄悄撤离的眼神。
一切断不会在今日画上句号。
“果然还是做了本大爷能想到最胆大的事。那些人也是,你们也是。”神庙焦黑的四壁间,茨木醒过来,听他的鬼王说道。
酒吞寸步不离地坐在祭坛近前,摒开众人,固执地守着他们。
“他对我和挚友的今生之约一无所知,执念和痛苦都向着那场人鬼之战,就是我从前擦肩而过失去挚友的战役。”茨木静静诉说着圣物的心念,他知道酒吞没有带他离开是在等这个尘埃落定的答案,“圣物的来由是我失去的妖格,附在那条被人类斩去的右臂上。”
那条手臂缠着彻骨之恨,与茨木彼时的灵魂一道堕入无间。它汲取地狱深处的力量,化作庞大嗜杀的虚影,无坚不摧也万劫不复。
“可惜我还不能好好掌控圣物的力量。”今时的他,分明刚从危险的附身中醒来,却只惦记着这件事。
“茨木,”酒吞有些生气地钳住他的脸,“圣物封了你的伤口、带你化形出逃也就罢了,他让你贪念嗜血,大不了本大爷养着你。唯独今天这种场合,你明知本大爷只是让你帮他看清形势,为什么不反抗他的得寸进尺?本大爷偏还不信你反抗不了——”
“为什么要反抗?”茨木非但全无后怕,竟还反问道,“他让我做了我想做的、说了我最想说却没资格说的话,我只是借助他的力量罢了。”
何况他从浑水摸鱼逃出鬼王的卧房起,就知道自己要尽量把事做绝才能不让酒吞为他收拾残局。好比早些时候,那些守卫推搡着搬送鬼王物件的神庙侍者涌入房中的一刻,藏于卧榻的他就知道除了化形别无选择。
临行那段下意识读出的摩尔斯电码更给了他行动的信念。
“所以,挚友临走的时候真的是在与我约定?挚友莫非又想起什么了?”茨木的心念拐向这里,眼中升起明亮的星光。
酒吞忽然觉得,自己面对茨木的无可奈何不亚于面对他附在“圣物”鬼手上的妖格。可偏偏,他总能将事做到自己都无法阻挡或挽回的境地,让自己徒能坐在这儿陪他说他兴趣所至的话,从长计议。
酒吞意味深长地瞟了圣物一眼,如实回答茨木的问题:“你说的关于人世今生的每一个字,在本大爷这里都会化出一些东西。本大爷今天闭目养神的时候,看到过在你脖子上打出那种电码的场景。”
那间冰凉湿冷的审讯室逐渐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连带烦躁的靴底碾碎烟头的动作、厚墙彼侧传来的隐忍喘息,也勾勒出茨木一身绯红凌厉的鞭伤、腹下腿间遍布白浊的胴体。他甚至回想起那种折磨心绪的场合下,手指被清洁温热的肠腔紧紧包裹的感觉……
祭坛上抖落的花火阻止了接下去的浮想联翩。
而鬼王已将他的茨木打横抱起,朝着神庙外的山下大步走去。
“本大爷真想让你尽快还上那八十鞭。”他淡然且坦荡地直抒胸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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