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局势(1/2)
朱慈烺与李邦华分別后,回到潜邸时,时间已近傍晚。他先嘱咐唐朝臣加紧操练新编的东宫护卫,待他领命而去,便独自朝书房而去,行至书房前,他顿了顿,对守门內侍道:
“丘侍读若回来,即刻通传。”
那內侍战战兢兢的行礼应是,朱慈烺没再管他,推门进入了书房。
朱慈烺来到书案前,上面已经摆上今日文书房送来的奏疏,他隨手翻了翻,看著这些题本奏疏,朱慈烺眉头微蹙,文书房近来送来的儘是些请安题本,或是些各地粮价雨雪例行呈报,真正关於军国大事的奏疏竟是一份也没有。
朱慈烺微微嘆了一口气,他心知肚明,这般情形,多半是那日他为孙传庭之事强闯武英殿,触怒了崇禎所致。
他目光又重新扫过那些奏疏,最终停在了一份辽东例行奏报和一份转呈宗人府的题本上。
朱慈烺拿起那份辽东奏疏,隨手翻看起来,这本是十月的例行军报,儘是些边关调防,粮草转运的琐事,忽然,他的目光在奏疏末尾停住。
“建虏偽酋黄台吉八月暴毙,福临僭位,擬改年號顺治。”
朱慈烺的手猛地一抖,奏疏险些脱手,他心中暗惊
“顺治?这...”
他只知道歷史上黄台吉死后当月豪格与多尔袞爭权,最终才由六岁的福临侥倖得位,却不知道具体时间,按奏疏时间是八月,可如今已是十月末,这消息竟到现在才姍姍来迟。
朱慈烺不由想起了九月初辽东巡抚黎玉田急报,建虏陈兵中后所,请撤辽民入关。如今看来,不过是多尔袞的疑兵之计。
“好一招声东击西。”
朱慈烺冷笑自语,建虏內部权利更叠关键时期,多尔袞竟会利用明军畏虏之心迷惑边关,使其无暇关注瀋阳局势。看来多尔袞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
更重要的是如此情报,竟被草草归类为寻常边务,迟滯两个月才呈送御前,若早知讯息,朝廷大可趁建虏主少国疑,或挥师奇袭,或离间诸酋,何至於坐失良机。
隨后朱慈烺苦笑一声,自从杨嗣昌提出攘外必先安內之策后,哪怕他如今作古,朝廷依然延用他的策略,即便早知建虏黄台吉暴毙,辽东天赐良机,恐怕那些阁老辅臣们也只会弹冠相庆,从此可以安心剿贼了。
“愚不可及...”
朱慈烺低声自语道。
在他眼中流寇终究是汉家子民,或剿或抚,尚有转圜余地,而建虏狼子野心,才是真正社稷之患,是要亡天下的...夷狄!
“啪!”
朱慈烺將奏疏扔回案头,闭目沉思,福临即位已有两月,多尔袞想必已稳定朝局,如今瀋阳局势,怕是尘埃落定了。
良久,朱慈烺睁眼,微微一嘆,事到如今思虑再多也无用了,自己尚被困在这京师一隅之地。隨后他眼中精光一闪,但自己绝不会坐以待毙。
朱慈烺目光从辽东奏疏上移开,又隨手拿起那份转呈宗人府的题本打开,只见字跡有些仓惶:
“乐安公主沉疴难起,府中医官束手,臣駙马都尉巩永固,伏乞圣恩遣太医诊治。”
朱慈烺放下题本,手指在书案上有节奏的敲击著:
“巩永固...巩永固...”
他记得巩永固后来城破后,闔家在公主灵柩前自焚殉国,是个忠烈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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