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古祠风雨將满楼(1/2)
那贼眉鼠眼的瘦子不耐烦地叫囂道:“大哥,一个瞎子,跟他废什么话?先宰了他,再结果那小哑巴,咱们好安心发財。”
说著,他不待独目剑客发话,手腕一抖,那串铜钱竟如暗器般,呜声长鸣,直奔江临面门射去。
江临虽看不见,但那铜钱破空带起的尖锐风声,却让他瞬间捕捉到了来势。
他头颅微偏,几乎是擦著鼻尖,避过了那串夺命的铜钱。
“叮叮噹噹——”
一阵乱响,铜钱尽数打在江临身后的夯土墙壁之上,撒落一地。
“咦,有两下子,怪不得敢跟咱夜鸦叫板!”贼眉鼠眼的瘦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隨即狞笑道,“铁牛,去称称这瞎子的斤两,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好嘞!”
那黑廝壮汉铁牛答应一声,將肩上那柄巨大的熟铜锤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整个破败的祠堂似乎都为之震颤了一下。
他蒲扇般的大手抹了抹鼻子,露出一口黄牙,狞笑道:“细皮嫩肉的瞎子哑巴啊,刚好饿了,砸成肉泥包成饺子,够吃一顿。”
说罢,他那魁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踏,祠堂的地面都仿佛矮了半分。
手中那柄比寻常人腰身还粗的巨锤,挟著一股令人作呕的恶风,以及雷霆万钧之势,便朝著江临的天灵盖,恶狠狠砸去。
祠堂里头,空气仿佛都被这一锤给生生砸实了。
铁牛那蒲扇般的大手轮著巨锤,锤头上那不知凝固了多少人血的暗红色污渍,在摇曳的火光下泛著油腻腻的凶光。
锤未到,那股混杂著汗臭和铁锈味的恶风,已然压得江临呼吸一窒,胸口如同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烦闷。
江临心头一凛,浑身汗毛倒竖。
他虽然看不见,但听风之技已让他清晰无比地捕捉到那巨锤破空时,气流被强行撕裂的恐怖声势。
硬接?
无异於螳臂当车!
后退?
背后就是阿阑,能退到哪里去?
“他以为我目不能视,便可任他宰割么?”
江临心中念头急转,灵台却是一片空明。
冰冷的杀意,如同蛰伏的毒蛇,自江临心底深处悄然甦醒。
他不想杀人,尤其是在目盲之后,他更渴望平静。
但此刻,为了阿阑,为了自己,他別无选择。
千钧一髮之际。
就在那巨锤离他头顶不足九尺,那股炽热的恶风几乎仿佛將他头髮都燎著的时候,江临动了。
他没有如常人般惊惶格挡或狼狈闪避,而是身形不退反进,腰脊如同一张被猛然拉满的强弓,以一个旁人看来完全是自寻死路的姿態,竟迎著那锤风最盛杀机最浓的方向悍然踏出半步。
这一步踏出,祠堂內仿佛若有龙吟。
【云龙拔刀术】
只见一道凝练到了极致的寒光,如同自九幽地狱深处乍现的一道惊雷闪电,又似蛰伏深渊的云中之龙,於那间不容髮之间猛然探爪!
“呛——啷!”
一声清越激昂却又迅疾无比的金属摩擦锐响,剎那间压过了巨锤下劈时那沉闷的呼啸。
江临腰间悬掛的那口环首刀,竟以后发先至之势拔出。
刀光一闪,快得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像与理解。
“刀若云龙,首出则裁绝!”
这一刀,没有任何哨的招式,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有最纯粹的速度,最精准的裁决。
江临的“听风”之技,在这一刻与他那早已融入骨髓的刀术本能完美结合,让他清晰无比地“看”到了铁牛这石破天惊一锤之下,胸前那因动作幅度过大彻底洞开的致命空门。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铁牛那往下一砸的万钧锤势,竟硬生生停在了半途,磨盘大小的锤头距离江临的头顶不过数指之隔。
他那双铜铃般的牛眼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茫然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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