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与皇帝的友谊(1/2)
第95章 与皇帝的友谊
两支队伍並行,终於,另一支里打起了皇旗,
皇帝?
河渠司跟开封府的官吏们都开始肝儿颤,皇帝来了,要是查问大堤的各项处置情况,人头不保啊。
大伙赶紧凑到代令尹苏軾的身边,痛哭流涕,指天发誓只要度过这一关,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绝对紧紧团结在苏令尹的大旗之下,一忠到底。
“你们到底贪了多少?”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於,还是有个中年大叔被推出来回话。
“令尹,不是我们贪,是开封城就咱们这里有银子。河务一年三万贯的使费,入库只有三成..
开封府户曹也有专管河务的人手,每年的河役钱,是两万役夫半个月的口粮。
无论朝廷怎么艰难,这些年来,两部门的经费,从无拖欠。
苏軾瞪大了眼晴,直愣愣的看著户曹主事,你特么这几天来无数次跟我说没钱,难道把老子当傻子耍?
户曹主事连著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大人救命啊,我愿献尽家財,大人,大人,救我一次!”
“大人,谁是你家大人,跟开封府的刀说话去吧!”苏軾要气疯了。
这几天被老吏们耍的团团转,还真以为开封府所有部门都到了不能支应的地步。要不是李长安送来三十万贯,自己这人头都要赔进去了。叫一声大人救一命,那自己不是满天下儿孙。
“都给我上堤,將功折罪!”
雨幕中,苏軾扛著叉子奋然前行,身后官吏分成两队,一队兴高采烈,另一队如丧考姚。
比他们精神头更足的,是赵身边的捧日军。
当兵吃餉,人头在脖子上只是暂寄,上河修堤有什么危险,还能比打契丹,打西夏危险?
再说了,只要没有敌人挖堤淹城,这开封大堤固若金汤。
前前后后修了两百年,南岸的大堤比北岸高出去一丈多,要溃堤也是北面先溃。
更重要的是,隨王伴驾,这可是一辈子碰不见几次的美差。
有天子入营,所有赏赐翻倍,功劳奖赏也不会被吞没,走了狗屎运还可能被皇帝点中,进宫宿卫,扛金瓜锤去。
所以,这帮人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精气神,震的王鐸这个指挥使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十几里的距离,他们急行军,也走了將近一个时辰。
来到大堤之下,这玩意像一座山,平地拔起来至少十丈高,看著比汴京的南城墙还雄伟。
爬上去,大堤宽一百八十尺,宽阔平整,像一条加宽了数倍的御道。
上下绵延,看不见尽头,但踩在上面,心里面充满了安全感。
早已经上堤的厢军並没有忙碌,都在事先搭好的雨棚里休息,只有一些穿著蓑衣的人,隔著几十步一组来回巡逻。
大堤里面,河水浊如泥汤,如同开了锅的麵糊涂,始终翻滚著水。
標示水位的“禹王柱”还露著大部分,负责观测的小吏说,才涨了一尺,远没到需要著急的时候。
黄河与天下所有江河都不同,过了壶口,这河是在天上跑的。
这也意味著,无论中下游下多少雨水,都不会流进黄河。只要上游的河东路跟秦凤路不发生洪水,这里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之所以紧张,无非就是边上住著皇上还有朝廷,贵人们胆子小而已。
雨幕之中,隔著几十步就看不清东西,小吏还不知道,他们守护的皇帝,也上了大堤,
其实赵项也知道开封大堤是多么坚固,可是他就是心里有火。
两宫暗斗,自己的生母高太后被压制著,连日常饮食都要为他人所限。自己除了每日请安,娘俩也基本见不著面。
他感觉自己就是祖母曹氏的傀,是祖母跟託孤老臣们斗法的挡箭牌。
有时候看小太监从外面带进宫的画本儿,他甚至都羡慕当一个普通的伙计,至少日子过得鲜活,而不是每天一板一眼,全都被“礼仪”、“道德”、“规矩”限定得像个木偶。
站在大堤上,看著壮阔的黄河,他终於感受到了书本跟他人嘴里之外,最真实的世界。
“叫苏学士来!”
王鐸指派了都虞候陈浪,他的外甥,“带两队人,二十步一岗,以人为烽火,连通诸部!”
陈浪得令,率两队精锐向苏軾一方展开。
过了一阵,苏軾带著河渠司主管,还有衙役捕头、下属曹官、两房签判过来见驾。
两人上了观河的望楼,赵意志消沉,只说了句“陪朕待一会”。
黄河滔滔,如巨龙游过,天地风雷,恰似神怪异象。
君臣二人佇立良久,苏軾一揖到底:“陛下,请回宫吧!”
赵项转过身,“你也觉得我就该呆在宫里,做个泥塑木偶?”
这话问的诛心,大军之中,皇帝金口玉言的地方,你要是把真心话说出来,下面黄河也不多一个祭品。
苏軾身上掛著欧阳修的印记,还有明晃晃的蜀党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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