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与火的较量（1/2）

海风像刀，雨像钢针。

李维顶著被打得刺痛的雨帘一路下甲板，靴子踏在湿滑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一口吸进的空气都带著盐、木屑和雷电后那种特殊的臭氧味。

他肩上被雨打得凉凉的，心里却有股暖意在燃烧

——绝不退缩。

马尔科和布伦克紧跟其后。

甲板上，陆战队正聚集在一起，躲在雨棚下，焦急討论著什么。

一见李维出现，西索科、塔玛鲁和维克斯立刻迎上来。

现在的西索科，没有了老兵的油腻，反而是满脸严肃，语速飞快：

“阁下，火枪在这天气下点不燃，对方的也一样。弓弩拉不开，弦也湿透。能用的，只有冷兵器。”

他抬手指向船侧，雨水顺著手臂流下。

“甲板湿滑，敌人跳板搭得不稳，对我们反倒有利。

唯一的麻烦，是他们人太多。时间一长，弟兄们怕是要撑不住。”

李维停下脚步，风雨把他的披风紧紧拍在身上。

西索科紧紧注视著他，其他人也焦急等待他们的男爵即將发出的命令。

李维扫了一眼部下们，目光冷冽，声音坚定而清晰：

“就地抵抗。告诉所有人——我们绝不会向那帮杂碎低头！”

西索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像是老兵久违的热血。

他咧嘴笑了一下，用力拍了拍胸口：“是，阁下！”

塔玛鲁咆哮般地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让他们来，谁敢踏上来，我的斧头就劈开谁的脑袋！”

维克斯也举起长矛，闷声道：“战到最后一刻！”

李维迅速环视眾人，声音有如雷声般劈下：

“西索科，甲板交给你，所有的近战由你全权负责！

布伦克，你去右舷炮舱，换上霰弹，隨时支援西索科！

左舷炮舱——我亲自指挥！”

命令一字一句落下，所有人立刻挺直了背脊。

李维不再多言，拉了马尔科一把，直接推开炮舱沉重的木门。

风雨瞬间被隔绝在外，黑暗与火药味扑面而来。

他大步走了进去。

下到左舷下层炮舱的入口时，哈维尔和几名炮手正把五门长炮推得后退，以避免风雨直接灌进炮口。

舱里光线昏暗，木屑、油布与湿透的火药盒散著油质的气味，几处临时用钉板封住的缝隙还在滴水。

靠著炮窗的那边，有人拿著拖布猛擦著被海水浸湿的炮身，另有人把帆布一层层掀开检视火药包的状態。

所有人都有些疲惫，但脸上更明显的是焦急。

“长官！”哈维尔抬头，声音里有点喘，

“风太大了，火绳一湿根本点不著。

现在得把炮拉到窗后再装填——可那样没有射界，且一推就有误伤风险。”

马尔科手扶著长炮，道：

“可以先装填，再推上去，不过瞄准难度大，且换长火绳也容易被雨浇湿。”

李维环视一圈，听著舱里铁器的响声和远处海浪的怒號，心口有一瞬紧了一下：暴风雨把常规手段都拔掉了。

不过，他还有延时引信和燃烧炮弹。

“听我的。”他声音不高，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

“把炮门的火绳撤了。把延时引信装在炮门处，用油布包紧引信管路以挡雨。

点燃后，快速推到炮窗处，把炮口伸出去——不要等开火信號再推，要抓住这个时间差。

我们先试一门长炮，哈维尔，你找五个人来一起推炮，我亲自瞄准。”

哈维尔眼中兴奋闪过，连忙应声：

“是！”

炮舱瞬间忙碌了起来，但忙而不乱，展现著马尔科这些日子的训练结果。

有人翻开被油布包裹的箱子，露出一卷卷涂了黑漆的延时引信。

体积比普通火绳粗壮，外面包著油蜡防水层。

工匠事先把引信的一端塞进金属燃头管，再把燃头管嵌进炮门的引火槽。

李维蹲下亲自检查一发爆炸炮弹的装填，铁冷冷地啜在掌心。

炮弹的金属外壳轻薄反光，里面装的是足量的火药。

“炮门引信预留三十秒时间，炮弹引信预留三秒。”

李维扫了一眼窗外，敌船已经近了，距离大概四五百米。

波涛与灰暗中，几艘敌船的桅杆像黑色的刺矗立。

他瞄准最近的一艘，目標极明確：桅杆下方、绞索与舵索交织的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