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证毕(2/2)
此刻台下闪烁的目光里,有镜片后收缩的瞳孔,有指尖悬在笔记本上方的迟疑,这些细节让易乐知道,他已跨越了“被质疑”的门槛。
当超过半数的学者频频点头,当粉笔灰在光束中浮沉成银河,他清楚:易式定理的齿轮,已精准咬合进数论体系的轴承。
当ppt切换到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章节,怀尔斯下意识捏扁了保温杯的硅胶盖,黑板上的公式如连锁反应般展开:
**【设n为充分大偶数,g(n)=[p≤n/2,p∈素数][1/log(p)xП[ql(n-p),q∈素数]
(1+1/q)}x(n-p∈素数)——·】**
粉笔尖在“8”符號处顿了顿,易乐袖口滑落露出的腕錶指针,正划过11:47一一距离欧拉回信已过去283年零17天。
陶哲轩突然用钢笔敲了敲笔记本:“他把bombieri定理当垫脚石!”
后排的阿里盯著满屏符號,突然想起导师曾说“解析数论的天板”,此刻却见那些被供奉的定理像多米诺骨牌般倒伏,在易式定理的框架下重组为新的星图。
赫尔夫戈特合上写满质疑的便笺本,指腹摩挚著“黎曼假设”的批註,那里已被新公式覆盖成模糊的墨跡。
终於。
“证明完毕。”易乐清了清嗓子,如冰裂般的掌声突然炸响,惊飞了窗外哈佛园的鸽群。
“啪啪啪~”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报告厅被掌声填满,並且持续了很久很久“
后排的老教授用铅笔在笔记本上疯狂划著名波浪线,那是1742年哥德巴赫写给欧拉的信里,未曾画出的函数曲线。
出乎易乐意料,他原以为真正的挑战在提问环节,结果提问环节反而轻鬆度过。几位解析数论界的大牛提了几个简单问题便坐了回去。
预想中超时间提供盒饭的场面並未出现,问题被他隨意解决。
哈佛大学数学学院的格罗斯院长抱著香檳挤到台前,瓶身凝著的水珠滴在易乐中山装的盘扣上“1993年怀尔斯在开香檳时,洒了我一皮鞋。”他大笑著拔掉木塞,金色泡沫如星屑飞溅,沾湿了易乐微卷的刘海,“现在轮到你创造歷史了,我的天才数学家。”
理论上,此刻的易乐与1993年的怀尔斯面临著同样的悬置。评审团的话问如同未拆封的潘多拉魔盒,提前开启的香檳或许会成为数学史新的註脚。
但当他警见后排摄像机上“cctv“的红色標识,当镜头光晕里浮动著同胞记者的黑髮黑眸,某种比逻辑更强大的力量紧了他的心臟。
这一刻他代表的不仅是自己,而是辉煌了两千多年的华夏文明,这一头沉睡已久的神龙,终於在全世界面前缓慢睁开眼睛,抬起他的一鳞片爪。
“啪!“
未塞进射的声响像定理得证时的顿悟。
金黄色泡沫如决堤的莱茵河,漫过讲台边缘,溅在前排陶哲轩的亚麻衬衫上,沾湿了赫尔夫戈特的便签本,却在所有人仰起的笑脸上凝成钻石般的水珠。
后排有华人学生站在座椅上挥舞国旗,红色绸缎与香檳泡沫在镁光灯下交织成流动的火焰。
怀尔斯站在香檳雾靄的另一侧,正对著铜质讲台调整领结。1993年那个在牛顿研究所手抖著开香檳的年轻人,正与2006年的易乐重叠。
同样年轻的眉眼,同样沾著泡沫的唇角,只是背后的黑板从费马大定理的椭圆曲线,换成了哥德巴赫猜想的素数筛网。
有记者的闪光灯在雾中爆成星群,华人留学生恍看见《时代周刊》的封面排版:这个少年举著香檳的侧脸,与二十八年前怀尔斯的影像並排,標题或许会写“两个世纪的素数告白”。
因为未成年不能喝酒,不过易乐也合群地拿起另外一种饮料:可乐。
举杯!
“咕嘟~咕嘟~”
少年舌尖尝到的甜涩,比记忆中任何庆功酒都浓烈。
这味道里有欧拉未竟的手稿气息,有陈景润煤油灯的烟味,还有此刻哈佛园里飘落的、带著油墨香的论文复印件一一它们正被拋向空中。
这味道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