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行动(2/2)
「你一个人住?」蓝若萱故作轻松的左右看看,明知故问道。
「我和姊姊住。」严正英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虽然没什麽不好意思。
姊姊。蓝若萱在脑中迅速的g勒出一个家庭的形貌,搭配昨夜查到刑凤芸与严景裕不同姓氏,马上就有了某个推论。「妈妈呢?没有跟你们一起住啊?」
「是阿,发生了一些事情,目前…不知道在哪。」严正英的目光瞥向沙发。「先坐吧,我去倒水。」
蓝若萱选了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坐着,米sE羽绒外套穿在身上。厨房门口旁边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几层往上的阶梯,看来卧房都在楼上。旁边一扇落地窗与窗外的草坪,用假草皮铺成的庭园,只是上头也堆了一层灰。
「以前我们都在那里烤r0U。」严正英悄没声的回到客厅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跟她保持距离,就连白sE陶瓷杯放到桌上都没发生声响。「我们家四个人。」
「想像起来还满有情调的,不过邻居不会抗议吗?」蓝若萱双手握着茶杯靠里头的温水取暖,她本来就没打算要喝。
「当然是特定节日才会烤,那种连邻居都在烤的日子。」
蓝若萱轻笑两声。「我猜是你和父亲负责生火?」
「是阿,我妈跟我姊她们对生火一窍不通,总是我们烤她们吃。」严正英述说时没有任何向往或怀念的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那片灰绿sE的草坪,蓝若萱推测他还在念大学,顶多大学刚毕业。
「事情怎麽变这样呢?」蓝若萱轻轻的问,尽可能把语气放柔软而不要像个刑警,虽然她认为应该没什麽效果。
严正英像被电到一样,瞳孔中毫不掩饰地升起警戒之墙,沉默两秒才问:「这一定要回答吗?」
「没有,但跟我接下来想问的问题有关。」蓝若萱当刑警的经验跟其他同事b起来并不算多,但优柔寡断的大学生一向都吃单刀直入这一套。「你跟你姊从一开始就能进到别人的梦里吗?」
严正英一阵愕然但脸上没有惊讶的成份,脸sE渐渐变白眼神左右飘移,可能正在思考如何拒绝回答。
「或者你也可以说,我、你和你姊碰巧出现在同一个梦里,说不定现实生活中有极低机率会发生,低到几乎不可能。」蓝若萱刻意挑眉改变语气,咬字稍微模糊,双眼专注的牢牢盯紧对方的目光。「我…只是想知道,在第一次见面那时你是碰巧路过还是刻意来找我。」nVX特有的话语中的暗示搭配说词,毫不意外的冲淡了严正英刚刚升起的戒心。
「那…那次算…算是碰巧路过,幸好有帮到你。」上扬的嘴角泄漏了那GU虚荣。
「原来只是碰巧,真是太可惜了。」蓝若萱尽可能露出带有失望的微笑,双手交叉在x前。「我还以为找到救星,唉,看来是我误会了。」
「误会?呃,你的意思是?」严正英的上身微微朝她倾斜。
接下来才是重点,蓝若萱极细微的深呼x1,她不是来探讨超自然现象的;昨天下午刑凤芸那通电话就给她一个提示。
她正准备再加把劲时,严正英的目光突然转向,像被g扯拉往厨房的方向一瞥,腰背打直,原本被g起的些许关怀与好奇心有如雾般悉数散去。氛围的改变加上一点简单的推理,马上就说明了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实。
蓝若萱有礼貌的站起身,看着厨房门口旁悄没声下楼的nV子,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大波浪长发整齐的像是刚洗过仔细的吹过那样,身上一件淡红sE连身长裙上缀有黑sE线条绘出的花朵,刻意强调的腰身曲线与下摆露出的脚踝非常引人注目。
简直跟看守所的照片是两个人,也不过就一天,她是怎麽办到的?蓝若萱心想。「抱歉,一大清早就来打扰。」
「这没什麽,我在等你们演出什麽浪漫喜剧。」刑凤芸嘻嘻一笑,不快不慢的往客厅走来。她的身高b蓝若萱矮了几公分,但散发出的压迫感却成反b。「坐吧,我想你不是来表达什麽谢意之类的吧。」
蓝若萱脸上微微一红,那是遇到同道中人突然被揭破谜底的感觉,但她马上回稳状态。「我来确认你们找我有什麽事。」
「你居然不会觉得那只是重复做梦引发的联想。」刑凤芸g起就算nV人也觉得好看的嘴角,当然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所谓的梦不都是一种迷信吗?梦境和事实相反,或好事不会实现坏事可能发生的预感。」
「你少说了梦只是大脑用白天的深刻对话组成的残影。」蓝若萱有默契的接着补充。
「哎呀,我不小心透露太多了?」
「这不就是你想刻意营造出的结果吗?」蓝若萱无所谓的耸耸肩,但特别加重语气说:「学妹。」她给自己打气,如果可以她也是可以做好交涉的,就算对象是只见过两次面,难辨敌友的陌生人。
刑凤芸那对杏眼微微睁大又再眯起,接着发出清脆的笑声。「唉呀,没想到学姊你这麽X急,但我也不讨厌这样就是了。」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继续往下谈罗?」
「这要看学姊可以接受到什麽程度罗,那是很复杂的故事,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严正英看着这对彷佛相见恨晚猛烈交锋的nV子情谊感到背上一阵冷意,自顾自的站起身说着「我去重倒一杯温水。」拿起蓝若萱的早已凉透的茶杯往厨房走去。
当两杯温水回到积满灰尘的桌上,气氛似乎开始活络起来──至少他心里是这样跟自己说的。
确实如队长早上担心的,黑白两道全都因为昨天的新闻动起来。
这天早晨非常不安稳,昨天出现在晚报头条上的左冷峰的心情糟透了,他拿起半Sh的枕头用力一甩飞到房门口,没几秒就被管家兼司机从门口静静收走。拖着衰老沉重的身T坐起身,腰部像响应什麽似的发出喀的一声,他一把抹掉头上的汗珠擦在羽绒被上,嘴里传出的枯叶气味。
他挥挥手想驱散什麽似的转身下床,额上的青筋鼓起几块大小不一的褐sE老人斑。靠近窗户的香氛机还在吐着烟雾,代表昨晚到现在还睡不到八小时,但起来了就起来了,总b再回到噩梦里好。
刚刚的梦里,莫天成在屋顶上想狙击的不是莫天羽,而是他。
就算是曾经叱吒风云的青天盟盟主,也得在岁月面前低头,他开始怕Si了。
「峰哥,你还好吗?」管家兼司机名叫张玉全,三十五岁,手上拿着黑sE的毛线帽。
「有任何莫天成的消息吗?我是说任何组,任何人,有吗?」左冷峰粗声粗气的说,掩饰刚刚身T不适的虚弱,其实他今年已经八十四岁,走这一行能混到这麽老,要嘛背後是叠成山高的屍T,不然就是一条烂命b石头还y。
「没有,倒是警方还在监控机场跟国道休息站。」张玉全在左冷锋从青天盟盟主退下来後就扮演听取回报和传话的角sE。「还有刑事局打来过,说想跟您聊聊昨天下午的事情。」
「没什麽好聊的。」左冷峰泛h的双眼瞪着张玉全。「加紧人手把莫天成找出来。」左冷峰不想在非必要的事情上花JiNg力时间,尤其原因是自己做了恶梦就匆忙报案这种蠢事。「Si活不论。」
张玉全明显迟疑。「不回收他手上的资料?」过去这个提醒都能奏效,希望这次也可以,尽管他这次没有任何把握。从头到尾张玉全在车内观察着一切,那通报案的真相像摊在yAn光下的行道树那麽明显。
但他绝对不能说出任何可能伤害老人面子的说词,哪怕只是一点点质疑,除非他活腻了。
「你就是作风太保守,才会被莫天成Ga0下来,要不是我你早就完了。」左冷峰一手压在管家即时伸出来的手臂上,颤巍巍的起身。「现在该送姓莫的姊弟俩上路了,他们多活太久,再下去早晚被那些黑鸽子找上来。」
言下之意是该切割清楚了。张玉全心头一凛,仍是惯X的递出毛线帽让老人戴在头上,左冷峰T1aN了T1aN乾到快裂开的嘴唇。「你去通知小朋友,撤回所有监视警方的人力,不计一切代价找出莫天成,Si活不论,就算押上警车,用撞的都要撞Si他!」那个小朋友指的是现任青天盟盟主。
「是。」张玉全走出房门,左冷峰起床後的梳洗习惯自己来,尤其厌恶被人搀扶或协助,刚刚从床上站起身那一手已经是可以容忍的极限了。
管家来到客厅,确认房间里的浴室出现水声,才拿出手机拨出通话。
「峰哥说撤回所有人力,不管警方动作,找出莫天成。」张玉全一如往常沉静的下达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