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分兵（1/2）

“确实，我们需先武力震慑西川而后图之。”段小川亦是道。

“汉中郡既未着人赍书投诚，”李九归冷冷道，“就拿它开刀，以儆效尤。”

“汉中郡太守章昭与西川裴侯关系匪浅，而汉中又是西川北上中原的户牖，若是拿下汉中，相当于堵住了西川门户，那时就算西川有反意也得仔细掂量掂量了。”韩通点头道。

“既如此，那我们便维持之前的策略，一路走南阳做疑兵，趁天下目光都集中在南阳郡，另一路过秦岭出其不意拿下汉中。”李九归说罢，看向段小川道，“不过这行师用兵之事还是小舅做主。”

也许是李九归平日的插科打诨，戏言闹语影响了段小川，让段小川有种回到昔年琅嬛阁和段珞珞相处的无忧时光，又因着对李九归的偏爱，有李九归在时，整个人都比之前温和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比往常增添了不少。

此时眼见李九归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但脸上表情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深邃的眼里划过一抹笑意，道，“桴鼓之吏，厮养之卒，皆可为万人之将，你虽未亲历战场，但之前匈奴夜袭一役也算是见过寄身锋刃利镞穿骨，枕骸徧野血满长城的沙场血腥了，今次你先布兵，若有不妥我再来矫正。”

李九归原本也是有些跃跃欲试的，听见段小川这么一说，一边心中暗喜小舅真上道，一边道，“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若有遗漏，大家及时提出参详。”

“南阳一路疑军虽是为扰乱符后视线所布，但也是为了牵制南方荆扬二州，尤其是襄樊二地的驻军，以防他们沿汉水北上救援汉中，正好关中至南阳路平道阔又远，此路疑军只需沿途缓行，待西路军拿下汉中便可回程两军在汉中会师，而南阳又是讨逆檄文中诸州会师的据点，所以我打算做此军主帅。”

“你坐镇关中就行，怎可以身犯险，万一会师变成围剿，你让我们怎么办。”秦逐北身体微微前倾，拧起的长眉情真意切的表达着他的反对。

李九归摇头道，“不会发生围剿的情况，北方战事已起，符后坐镇京师巍然不动，我虽以关中刺史名义广布讨逆檄文，但在逃离洛邑的那一刻其实便已经失了先机，如今坐在龙座上的李享虽被符后裹挟，但也是不可否认的正统，自古起兵不外乎三个原因，一是谋大统，二是求富贵，三则是形势所迫，必须择强者依附，以防后至之祸。”

“当今天下，真正有能力又师出有名，同我和符后争大统的只有西川裴季，其他诸州皆不足为虑，至于求富贵，那得有吕不韦奇货可居的独到眼光，既然有奇货可居的眼光，后至之祸自然也是天方夜谭。”

“但此时各方势力扑朔迷离，在天下局势未明朗前，很难出现一呼百应亦或群雄并起的场面，形势所迫自然也是无稽之言。”李九归胸有成竹道，“所以，南阳之行最多只会有惊无险。”

“若是符后以攻为守，主动出击，你可有对策？亦或符后干脆派人在南阳以逸待劳等你自投罗网，又该如何？”秦逐北依旧不放心，“我们既要出兵汉中，也要防患西域诸国偷袭阊阖关，你能带去南阳的兵卒不会太多，可洛邑的京畿驻军却有二十万之众。”

“我们虽是声东击西之策，但南阳与洛邑相距甚近，确要防患京都先行抵达以逸待劳。”段小川点头赞同道，“符宿此时应在北疆对抗匈奴，留守京都的大将是京畿卫防司的周离昧，我虽不了解此人，但先帝既然将京都卫防司交予他，说明此人并非等闲之辈，若是我们都能想到在南阳伏击，他应该也会。”

段小川和秦逐北都不看好李九归领军东出，亲自领兵眼看就要成为妄想了，李九归心中一凛，垂眸沉吟片刻后道，“既如此，那我不入南阳便是，东路军本就是疑兵，逢敌便战，若没遇到，自是再好不过。”

秦逐北张口还欲再劝，却听文俨少接口道，“南阳郡是东南荆扬二州商旅西进关中，出关塞外的必经之地，是以繁华富庶仅次于关中、江陵等首府，但受地理所限，无法屯军，所以城中并无重兵把守，粮草辎重也不会囤积太多，受此两者所限，京都那边自然也无法调遣大规模驻军集结于此，且南阳一带也无险关要塞设伏，几乎都是康庄大道，只要殿下注意避开南阳，不与京畿军正面迎战，就不会有身处险境的状况出现。”

一听文俨少在一旁帮腔，李九归连忙趁热打铁，接着道，“隐光也会跟在我身边的。”说着看了林隐光一眼。

两人水乳交融多年，李九归想干什么林隐光自然一清二楚，于是跟道，“我会誓死护卫殿下周全。”

“既如此，那关中的防守事宜你是作何设想的，关中是我军后方根本，我们虽然走南阳牵制符后，但也难保符后不会派兵突袭关中来牵制我们。”段小川道。

段小川如此一说，便是赞成了李九归东行，秦逐北眼神微黯，不再言语，李九归却是眉开眼笑，道，“若说守城，当今天下，应没有小舅守不住的城池罢。”

段小川诧异道，“你想让小舅给你守关中？”

“算是一半一半。”李九归挑眉一笑，“汉中驻军不多，此次我们进军只在迫其投降，不以歼灭为主。所以西路进军我也打算兵分两路，一路走褒斜，一路走傥骆，褒斜栈道千里，自先秦时便是官方驿道，小舅领兵走此道，大张旗鼓引起汉中注意，使其集中兵力于石门前线，傥骆道一路则夤夜疾行直抵汉中腹地，前后夹击，恐吓汉中缴械投降应是足够了。”

“小舅的褒斜一路进军不可过快，也不能太慢，算准傥骆一路进军到达汉中时，距离关中可以三日疾行回防即可，关中地势本就得天独厚，和中原襟带的各个关隘都可堪称天险，而阊阖关外的大部匈奴也已被刺儿金调往北疆，这些关卡死守三日应是绰绰有余。”

“若是如此，关中各个关卡的驻军都需增派，各个守关将领也需重新清理一遍才行，特别是东面函谷关。”段小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