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年间(1/2)
两人一路沉默,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褚念才得了个未婚妻,本应是一喜事,没想,圣旨方下,相府的气氛愈发低迷,压地里头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对於婚姻本就不抱持任何期待,父母便是那前车之监。自己的X子像到父亲,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是否结亲,褚念的想法是可有可无,全凭父母之命。
圣旨方下,得知未过门妻子的身分时,他称不上高兴,但也不排斥,乃至些微的庆幸。
毕竟,这与他从小的崇拜息息相关。
此刻,褚念稳下心神,冷眼旁观周遭人的反应。他隐身在一隅,意料之内瞧见母亲和父亲於这桩亲事的态度。
母亲的抗拒,父亲复杂又捉m0不定的举止,让褚念对未来的岳母和妻子又多了几分好奇。
熙和年,似乎埋着很多秘密,包括长公主与父亲光彩夺目的风华。
再三思索,最後,他选择了沈瑛来帮助他寻找答案。
老管事似乎知晓一切,但亦避而不谈,褚念没把握能马上从他口里打探到什麽。沈瑛好歹也是跟随褚清多年的人,褚念会问什麽样的问题,他心里头有底,也有防备。
褚念打破回廊里的静谧,「沈管事跟跟随父亲几年了?」
「回少爷的话,奴跟着老爷恰恰正满五十载。」
「这日子,倒是过得挺快。」褚念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沈瑛聊着。
沈瑛笑道:「那是自然,当年少爷出生时,小娃娃就Ai闹腾,三更不滚来滚去,缠着奴和您一块玩儿。未想白驹过隙,您就长成好大个儿,奴瞧您还得仰着脖子呢。」
被提起幼时糗事,饶是褚念再镇定一的个人,都难免羞赧。
「您就别拿我打趣,纵使身量长了,这些事提起,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褚念巧妙的切入话题:「您也有好几年没回乡看看家人了。」
「暧,少爷有所不知,奴是孤子,被人贩子拐到长安里,家乡早就没有熟人罗!」
沈瑛谈起故里总会包含感慨和遗憾,他从那里来,对那里风物的印象却早已淡去。并非不想回去,而是对家的记忆转为陌生,取而代之的长安,便成为他晚年安身立命的地方。
事实上,他也的确把大半辈子都耗在这儿。
「我一直都有疑问,不知当不当问?就怕会冒犯您。」
沈瑛的戒心因褚念说起回忆与身世而慢慢卸下,「少爷请讲。」
「您当年是如何进褚府的呢?」
「哎呀,褚府这等尊贵人家,若当年奴没遇上长公主还真进不了,多亏公主让奴能跟在老爷身边伺候着。」
「没有长公主,奴一条命早掉在菜市里头做孤魂野鬼,能活至今日是万幸,全赖公主的恩典……」沈瑛鲜少回忆长公主,如今沾点边提到,他便不知不觉越说越多。
褚念静静的聆听老人家滔滔不绝,然後在字里行间中捕捉到长公主或深或浅影子。
但故事里头没有父亲,好像沈瑛的人生里,褚清从未参与过。
——这不正常。
褚念很清楚父亲对沈瑛的态度,是已经将对方当成半个亲人的程度。
他偏过头,谨慎地试探:「这样看来,公主与父亲定是您最T己之人?」
沈瑛顿住脚步,兴高采烈的情绪因发觉褚念的探究而冷却。他後知後觉——自己暴露太多了。
两人相顾无言。
沈瑛恢复木讷少语的模样,朝褚念拱手後,就要沿原路回去。
褚念一个箭步挡住他。
沈瑛无可奈何,他启口道:「少爷想问什麽,直接说便是,何必这样试探奴才?」
他叹了口气:「奴知道您想问的,无非是老爷和公主之间的事儿。整座府邸的人并不避讳,亦不是顾忌老爷。而是其中羁绊过於复杂,个中滋味也只有两人能T会,旁人三言两语很难说清,连篇累牍又显得不够通透。您明白吗?」
褚念紧抿着嘴,与他父亲少时执拗的样子如出一辙,无声地告诉沈瑛这个理由无法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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